媚清闪到一边,出言呵斥:“放肆!”她虽然早就不是公主,可身上的高贵冷峻气度却是没变。
无赖汉子愣了一下,一时有些畏缩,犹豫着不敢上前。
后面传来老妇人的声音:“吴癞子,你又做什么孽!”
媚清回头一看,一位灰白头发的老妇人哼哧哼哧地走过来,对眼前的汉子骂道:“我看你又皮痒了不是?”举着拐杖披头就打过去。
吴癞子退了几步,斜眼狠狠地道:“我问候小娘子,与你老太婆有什么干系?”
老妇人呸了一声,“我儿上次没把你打死,是我拦着他了,你再造孽,我这就找人把他给叫回来,仔细你的皮!”
吴癞子一听,跳脚急眼道:“陆许那小子不就是在城里做了首辅小侍卫,又不是做了首辅,您老别总拿他来压我!”
媚清心中一动,首辅,她知道徐安是朝堂首辅大人,难道这老妇人的儿子是徐安的侍卫?
吴癞子虽然言语嚣张,却终究是害怕,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老妇人拉住媚清,“姑娘,你没事吧?”
媚清摇了摇头,“多谢婆婆相救。”
“我瞧你年纪轻轻,怎么孤身在此,家中亲人呢?”
媚清鼻子一酸,说了句“皆已不在人世……”便哽咽难言。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你住在哪里?若无地方,我倒是还有闲屋几间。”
媚清听她这么说,有些犹豫,如果这老妇的儿子陆许真在徐安身边当差,对她来说倒是个机会,只不知道陆许认不认识自己。
老妇见她迟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说:“你放心,我儿子不住家中,只有我一个老妇人独居,不打紧的。”
……
半月后。
徐安坐在媚清曾今居住的厢房里,盯着香炉中的一缕烟线笔直上升,空气出奇平静。
门外一阵微风,带动烟线微微荡漾。
他抬眼看向走来的陆许,问道:“有消息了吗?”
陆许摇了摇头,“大人,城中每条巷弄、周围每个村庄,都挨家挨户地问过,没有人见过宋太医。”
徐安微微皱眉,摇头道:“此事不对,他年老力衰不可能走远。如果走远了,又岂会再折回杏林自绝?你再增派人马,务必给我找到破绽。”
“是……大人,小人想告假一日……”
“何事?”
“家中老母给小人说了个媳妇儿,催促小人回去成亲……”他抬眼偷瞧徐大人神情,见他面无表情,心中犯怵,忙道:“哦,半日足矣!”
徐安摆了摆手:“去吧。”
“是!多谢大人!”
“等等,你家住何处?”
“城外陆家庄便是。”
“我正想出城走走,拜堂成亲,可容我也前去随个礼?”
陆许受宠若惊,忙道:“自然去得!不过小人家中狭窄,老母又不知礼,恐得罪大人。”
“无妨,只说我是你同僚便是。”
媚清穿着一身鲜亮的红衣坐在屋内,她在赌,赌一个接近徐安的机会。
这半月她住在陆许母的家中,陆许母见她虽脸上有疤,身上有伤,但性情极好,是从未见过的温柔知礼,便半虚半实地透漏出求亲之意。
媚清只说自己并不清白,但若不弃,必会好好照看终老。她心中想着报仇,但也没有对老妇人扯谎。
宋老太医临走时给她留下几千两银票,她若能去徐府报仇,会先给陆许安排个好去路,不至于连累他。
陆许母并没嫌弃什么,只说日后安分过日子便好,她儿子陆许年近三十还没成家,如今见媚清同意,忙火急火燎操办了婚事,催着她儿子回家成亲。
媚清千想万想,却偏偏没料到徐安会跟着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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