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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掉裴琅的第四年,同他在街上偶遇。
他牵着一个幼童。
我问及幼童年岁。
裴琅说:「三岁。」
可在我刚走不远,就听见幼童对裴琅说:「爹爹,我不是四岁吗?」
什么?男人和孩子都是我的?
「征和四年·春」
【穆蓁蓁视角】
我缠绵病榻已久,常年昏沉。
但有数不清的药草吊着,后来身子终于利索了些。
这才发现外头已经变天了。
新皇登基的第三年,决定充扩后宫。
于是一道圣旨砸到了我家里。
兄长穆明敬在接旨的时候眼睛是红的,手也是颤的。
仿佛接的不是圣旨,是悬在头顶的刀。
连下人瞧见,都觉得穆明敬古怪得很,
毕竟,满京城都知道穆侯爷家的小药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无论嫁给谁都没有比嫁给皇上更好的了。
可我和兄长却心知肚明,我不仅嫁过人,还生育过。
如果真进了宫,肯定会被发现的。
这是欺君,是抗旨!
我有些坐不住了,急忙问穆明敬;「若现在说出我嫁人的事实,还来得及吗?」
「圣旨已下,这是在打陛下的脸,」穆明敬脸色沉重,「而且你那是正经婚嫁吗?明明是无媒苟合。」
「我和裴琅,是正经拜过天地的。」
穆明敬愠怒道:「可有纳采?可有问名?可有纳吉?可有请期?可有问过我?」
我垂下头,无言以对。
穆明敬说的,确实一概没有。
我如果不是因为摔下山崖被裴琅相救,大约一辈子也不会碰上他。
彼时他还是个书生。
我因为磕伤脑袋,记不起身份,也记不起家住何处。
裴琅只好一直照顾着。
我们俩,从不经意间的手指相碰都会脸红半天,到后来我扭伤了脚踝,已经能极自然地伸过去让他握着按揉。
再后来,成亲行礼,水到渠成。
穆明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有孕在身。
我被接回了穆府。
孩子生下来的那天,一封休书同时送了出去。
一晃四年,我再也没有见过裴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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