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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的第三年,程衍景携众兵将士突袭漠北。
他杀了我的丈夫及其族人,迎我回京,将我藏在府邸中。
世人皆道,衍王忠国又重情,与永宁公主情真意切,不为一场金屋藏娇的好戏。
这些戏,连我也险些要信了呢。
送的也是他,迎的也是他。
金屋藏娇是没错,只是藏的不是我罢了。
我名唤沈清年,我本不是公主,我是被程衍景买回来养在府中的。
我问他为何偏偏选了我,他说因为喜欢我。
我自小与他相知相伴,少年郎丰神俊朗,意气风发。我想换做谁都会心动的。
如今已物是人非,程衍景把我接回后将我养在府中,日夜遣人看守。
「公主,不好了,我瞧见漠北的俘虏被压去了刑场。」丫鬟香巧冲进房门慌张地向我禀报。
回了京后我的身子越来越差,时常瞌睡。
闻言我顿时清醒,拽紧了香巧的胳膊。
「你没看错?」
「奴婢是万万不敢看错的,好些人呢,公主,桑娜姑娘也在其中…」
怎么会?程衍景答应过我的。
我不敢多想,随即遣人带路,只是这刑场未免太过偏远,夜色渐晚,直至远方出现火光。
看见火光我慌了神,随即撇开身边的随从,冲进刑场。
程衍景背我而立,他面前的兵卒手持长剑将漠北的俘虏围成一圈,时刻待命。
我看到了最中间的桑娜,她红着眼眶,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声张。
「程衍景,你在做什么?」我的声音发着抖。
程衍景的身形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寻到这里。
他转头将我拥入怀中,「年年,漠北还有一部分人,尚未寻到,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我苦笑挣开他,又是迫不得已,和亲时他也是这般说辞。
「她们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妇孺,什么都不知道,王爷又何必为难她们。」
「杀鸡儆猴,总会有办法的。」
程衍景负着手,头微微仰起,俨然一副清冷将帅,威严不容动摇。
我摇摇头,喃喃道:「你答应过我的,不伤她们。」
「来人,扶公主回去。」
顿时上来两个人想牵制住我,我挣脱来扑通一声跪下,抬起布满伤痕的手拽着程衍景的长袖乞求。
「桑娜还怀着孩子,你不能…你不能。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桑娜,是我去往漠北后,待我最好的人。
程衍景见不得我跪下,将我拽起来。
他微微有些怒意,「军中事物,休要再胡闹了。」
说完他手一挥,兵卒接到旨意开始屠杀。
「不!」我瘫软在地,我的嘶吼并不影响他们屠杀的速度。
程衍景试图将我的眼睛捂住,「年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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