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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羽娘（第1页）
（）
我是山中修炼千年的鬼鸟。
上山觅食时，被人夺了羽衣拐进了村。
村子里边没有女人。
男人栓住我的手脚，将我奉为神祇，祈求阴阳祥和、风调雨顺。
可他们并不知道，我天生携晦，以精气邪煞为食。
羽衣一开，村中必定灾祸降临。
1.
坊间有传闻，早在百年前，一名叫阿郎的农户在山中捡回一仙女。
两人朝夕相对，互生情愫。
仙女以羽衣为妆奁，为阿郎诞下十子，被后人奉为育子娘娘。
知此的凡间男子皆艳羡不已。
其中，缸剐村村民尤甚。
许是祖上得罪了精怪神灵，遭了毒咒。
他们村到了这一代，女人死绝，只剩一堆没娶过妻的爷们儿。
里正翻遍民俗怪谈，想了个请仙儿的法子。
每逢夏末秋初，遣年满十八的少年下山寻觅窈窕貌美、心地善良的女子，将之领回来。
以三年为期，供奉在庙堂，通天祈愿。
而这女子，则被他们唤做——羽娘。
2.
羽娘意在纳阳补阴，保佑村子男女相融，承接新子。
因这荒谬的村志规矩，他们接连掳过几个女人。
我便是第七个。
那日我独坐湖边沐濯。
一年岁不大的男娃娃挑灯穿过密林，隔着粼粼月光，误把我认作仙子。
他惊唤一声：
「二叔！」
引得远处撒尿的背影一颤。
矮小肥硕的男人提着裤子几步跑来，见我身披鸟兽尾羽编制的外衫，面如白玉，柳眉弯弯，哆嗦着手叫了两句：
「仙、仙……」
他吩咐那男娃娃：
「就是这个了，里正那边等着交差！」
男娃娃皱了皱眉，磨蹭着向我走近。
行了个叩拜礼后，才涨红着脸，在我后颈来了一掌，扛上了肩。
一路上，他与我道了村里的规矩，道了寻羽娘的意图和讲究，道了他名叫黄生。
半柱香的脚程，他恳恳说完。
一慈眉善目的老者早已守在村口，望见我的脸，与身后站着的三两男子商量几句，封人仙的事就半推半成了。
我伏在黄生肩头，说了上山第一句话：
「有羽衣的不一定是仙子，容貌也未见得其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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