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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节 蛇女（第1页）
（）
十岁那年，我被爸妈献祭给蛇神，为家里换来一个弟弟。
从此，我成为桃山村最灵验的「蛇女」。
所有来拜我的人，都会怀上男丁。
——包括男人。
桃山村，一个中国地图上找都找不到的小山村，偏僻荒凉。
全村人有一个共同的信仰——蛇。
他们认为，蛇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只要拜蛇，就一定能生男孩。
他们给蛇修建庙宇，供奉蛇。
村里迟迟生不出儿子的人家，就会选择供奉蛇女，来祈求蛇神赐给自己一个儿子。
这个方法据说是很灵的。
之所以说是据说，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供蛇女这场盛大的仪式。
那是隔壁王家的姐姐，那个姐姐长得特别漂亮。
她像柔软的山泉水，在我妈因为生不出儿子发狂而把我的头发抓得如同鸡窝一样的时候，她会坐在山坡坡上给我梳头。
她动作那么轻，跟我妈那种恨不得把我整张头皮拽下来的力道截然不同。
她家里特别穷。
家里有六个女儿，她是老大，穿的衣服永远都是补丁摞着补丁，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后来她成为了蛇女。
蛇女的意思就是嫁给蛇神当老婆。
村子里的习俗是，只要把一个女子献给蛇神，想生男孩的男人和这个蛇女行房，那就算是得到了蛇神的庇佑，这一步骤叫做「添灯」。
「添灯」和「添丁」谐音，寓意人丁兴旺。
男人回家之后再和老婆行房事，就一定能怀孕得男。
所以那些想要生男孩但是生不出来的人，就会想买一个女孩供奉成蛇女，发生关系，祈求绵延子嗣。
王家姐姐她家那么穷，被卖掉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买她的是村里的族长，族长快六十了，前后换了四个老婆都没有儿子，非常着急。
供奉蛇女是大事情，要举办最盛大的仪式，当然最隆重的还是「添灯」的环节。
村里人最看重子嗣，主家「添灯」之后，其他村邻一般都会来「沾沾喜气」。
沾喜气的男人们会给主家钱，叫做「添灯钱」。
他们借封建迷信之名做着违法乱纪之事。
那么漂亮柔弱的姐姐被绑在蛇神庙的供桌上，哀嚎声不绝于耳，到后面已经嘶哑，喉咙里喷出血沫来。
那个晚上，我偷偷去看她。
男人们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赤裸裸地躺在供桌上，到处都是污浊的痕迹。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就觉得她很冷，所以捡了庙里的茅草想给她盖一盖。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我，里面再也没有往日温柔的光。
她摸着我的头，说：「妮儿，你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知道不？」
其实我也不知道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对我来说世界只有这么大，但是看到她期盼的眼神，我点点头。
于是王家姐姐好像很放心似的，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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