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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节 凭窗一望是金莲（第1页）

（）

应伯爵、谢希大见花子虚有望加盟，喜出望外。应伯爵说道「哥，既然是结拜大礼，咱这宴会得办得大一点，多多准备酒肉。」

西门庆道：「我想好了，玉皇庙的吴道官和我是好朋友，咱们就借用那些道士的场子，排场肯定要大，这花销……」

应伯爵、谢希大笑嘻嘻道：「又要麻烦哥哥破费了，真是过意不去。」（原文：咱们少不得又要烦大官人这里破费）

西门庆：「所以，这回咱们都得拿一部分钱。」

应谢二人的血液简直要倒流了，占便宜占了近十年了，突然之间改规矩了，想从蚊子身上弄出血来，这也忒狠了吧？！

西门庆早料到他们的心思，解释道：「兄弟结义不同以往，每个人都出些，才显出咱们兄弟情分。」

应伯爵忙说：「哥你说的是，谁都得尽份心，有多拿多，有少拿少。我这就通知他们。」

六天后，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厮来到西门庆家。

「我是花家的，主人让我送上份子钱，以便初三结拜花销用。如果不够，告诉一声我们再补。」说完小厮奉上描金退光拜匣，精致之极，不像民间用过的物品。

西门庆拿出里面的钱袋，见上面写着份子一两（600元），说道：「不用补，告诉你主人初三玉皇庙见。」

小厮应了一声，转身走出。突然一个丫鬟叫住了他，是月娘的大丫头玉箫「来给你两个蒸酥果馅。」

小厮懵了：「干嘛？」

玉箫笑道：「给你吃的呀。」上前低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二娘，初三西门大娘请她过来坐，一定要记住。」

古时女子掌控丈夫手法高明，小小的人情礼往，不动声色，事就办了。在丈夫那里还能落个贤内助的名声。跟现在比，不是一个段位。

小厮点头回去了，刚出西门庆大门，碰到一个十四五岁鬼头鬼脑有点痞子气的小厮，大个小厮手里拿着一个破了皮的拜匣，盯着小厮手里的蒸酥果馅几秒钟，两人擦肩而过。

这回来的是应伯爵家的小厮应宝（九个人中应伯爵算勉强混得开的），他是来送其余八个人的份子钱的。西门庆取出来一看总共八封，都是沉甸甸的，心道兄弟们这回长了我的面子，也不拆开看，直接交给了月娘。

「你收着，初三庙上就用这些买东西。」

说罢，打发应宝走了。应宝在院子里看到大丫头玉箫的盘子里还有几个蒸酥果馅，他想起那个小厮就领了两个果馅，笑嘻嘻走上前去伸出手来，玉箫见了应宝也笑了，低声道：「滚！」

傍晚的时候，玉箫请西门庆到月娘屋说话，西门庆进屋后发现月娘在抿嘴笑。

「哎，我给你看下份子钱。听好哈，」月娘一本正经地念着。「除了应伯爵一钱二分（70元）以外，其他的是孙天化三分（约1.9元）祝实念五分（3元）常峙节两分（一块二）……」随即将单子递给西门庆，「你觉得够支付宴会酱油钱吗，我说怎么这么沉，全是铜钱啊。」

西门庆不耐烦道：「嗨，你还有心数，在乎这点干嘛。」说完离开了，西门庆一转身，月娘的脸就阴沉下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抠门到这种地步，就别怪我吴月娘不客气了！

结拜仪式终于开始了，应伯爵一众人一进庙就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看到了仪式之后的就餐准备。一头猪，一只羊，六坛金华酒，还有鸡鸭案酒，这些花了西门庆四两银子（2400元），为了感谢吴道官友情主持仪式，西门庆另送他300元。

排位次时，西门庆自然做了老大，应伯爵按照西门庆私下的意思，将花子虚排到第四，当然按年龄他还要靠后得多，应伯爵第二，谢希大第三。

接下来就是声势浩大的指天骂誓了，十个人郑重其事地集体朗诵，大体意思是要做新时代的刘关张，虽然不是亲骨肉，但绝对是胜似亲骨肉。随即众人请求玉皇大帝，五方功曹做个见证人。（原文：普同鉴察），做不到的天打五雷轰……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糊弄鬼吧！

西门庆家中，就在众人跪拜之时，吴月娘手拨佛珠，「时候已到，差不多玳安儿他们在半路上了……」

应伯爵众人念词之时，八个人的肚子咕咕乱叫，为了今天这顿饭，他们肚子里的馋虫都美死好几回了。拜神完毕后，大碗大盘摆了两桌，群狼会宴开始。西门庆居首席刚喝了两杯，玳安儿匆忙跑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西门庆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什么，起身道：「不是我扫大家的兴，我第三个小妾十分病重，先走了！」

话刚说完，一个小厮也走到花子虚跟前，「二娘请你回去。」花子虚正要畅饮，闻听老婆发话，立刻起身，应伯爵硬是拦不住。

西门庆回到家，见月娘一人坐在正屋里，「卓二姐昏过去了？」月娘道：「没有，我只是叫你回来。她现在这样子，万一不行了，你人在外面，叫我怎么办？！」

西门庆心头一惊，万一卓二姐突然病逝他却在外边玩乐，他会一辈子内心不安。

西门庆已经眼睁睁看着三个最亲的人离开了他，第四个似乎依然无法摆脱厄运，他惧怕那一刻，但永远无法逃避。

接下来的几天，西门庆再也不敢出门了，每天安心请太医（书中确实这么写）为卓二姐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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