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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节 大官人吃药了（第1页）

（）

后面的几天，武松日渐焦急，甚至紧张。

狮子街大酒楼事件后，傻子都猜得出武松的心思。王婆、潘金莲的智商堪比拼夕夕版诸葛亮，早防着他了。

只要武松敢闯王婆家，王婆嗷一嗓子，「杀人啦！」惊动地方保甲，什么都做不成了。

武松算得很深，他可以冒坐牢之险复仇，这不等于他愿意坐牢啊。这次杀人，必须避开保甲，暗地突袭。

可王婆家又有了一个新麻烦，她儿子王潮回来了。这小子往常街坊说他傻，其实傻里还带着一股奸劲儿。武松回来的第三天，王潮正好与他迎面走过。王潮远远就瞅见霸气外漏的武松，故意低头急步走过，速度之快宛如灵蛇，直到二人擦身而过，犹自飞走向前，咣的一声撞到一家门店凸出的墙上。王潮回头瞅见武松拐入巷子，摸着头上的大包破口大骂，「谁家的破墙，煞笔，往人头上撞！」

武松从王潮的反应隐隐觉出，王婆高度重视他的归来。这一家子，跟蟑螂群一样，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四散奔逃。

武松想再等等，寻找合适的机会。但现实已经不给他机会，潘金莲要走了。

说起潘金莲目前的处境，真是惨不忍睹，她被吴月娘卖了。这个卖不是打比方，是真的标价出售。

吴月娘为什么有权卖潘金莲？因为大娘子的地位。

大娘子的身份受律法保护，除非犯了七出（古代七种丈夫休妻的理由），没人动得了。西门庆死后，「七出」也压不住吴月娘。她是朝廷律法认可的一家之主。

而潘金莲只是个小妾，相当于合同工，合同内容是：

如潘金莲违反小妾义务，家主有权取消她的财产权和人身权。

听起来有点荒唐，都是西门庆的老婆，差距这么大？其实，这其中也有古代为政者的良苦用心，他们要维护一夫一妻制，如果所有小妾都拥有妻的资格，只要这个口子一开，家里便是群狼争食的局面。

色狼不分男女。何况还有一辈子的所谓「幸福」在里面，有子女的财产、官职继承权啊！孩子可以使母亲伟大，更可以使母亲丑陋肮脏。

西门庆死后，潘金莲屡次犯贱，终于惹怒吴月娘，决定出售潘金莲。王婆这回又改当牙婆，买卖人口了。当时王婆问想卖多少，吴月娘道，「够他爹（西门庆）上坟的钱就成。」

王婆道：「大娘子，我老婆子说句实话，怎么也能卖他个一二十两。」

王婆领潘金莲归家后，与王潮私下说话，老东西伸出一根手指，撇着嘴，老辣的眼睛斜瞅着王潮，绷着笑脸道，「这烂货有些姿色，又是西门庆睡过的，少这个数，不卖！」

于是，武松看到了这一幕，湖州贩丝绸的何官人派人带七十两进了王婆家门，无功而返。

提刑院（司法机关）掌刑张懋德（外号张二官）派俩节级（监狱牢头），拎着两卦银子，约八十两，前来买人，也被王婆回绝。

周守备派来两波人，银子提到了九十两，王婆没有松口。

据说各方还在提价，眼见买卖要做成了。

对于武松来说，形势愈发严峻，只要潘金莲进了大户人家，武松再难杀死潘金莲。这还不同于当初的张都监府。武松曾在张府住过一月，所以行事容易。陌生的深宅大院，房屋众多，想找出潘金莲可就难了。

很快，又出现变化。武松亲眼看到一个长相俊俏的小伙子，冲进王婆家，哭嚎着哀求，最后以百两的价格成交。只是，小伙没钱，连夜骑着毛驴去往东京借钱去了。

更令武松想不到的是，守备府要定了潘金莲。只是管家周忠厌恶王婆不知好歹，索性不再去讨价，晾她两天再去。到那时，王婆还不同意九十两，那就弄到守备府，拶她一顿，自然愉快地达成买卖。

守备府不同于张都监府，周秀周守备是清河所在军区（千户所）的军事总负责人，府内有成队的士兵巡逻，还有李安这样的功夫高手。武松想去那里杀潘金莲，势必难于登天。

这就是说，潘金莲这只入网的鱼，随时会逃走。

这几天，是武松唯一的机会。人生就是这么滑稽，几天时间决定一生命运的走向，或者生命的终结。

一次傍晚时分，武松自衙门回来，见迎儿正在厨房蒸肉角儿，那一瞬间的背影令武松想起第一次来家，恶妇人独自在厨房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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