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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一个政治老师,因为被人陷害,误吸毒品,导致前途尽毁,妻离子散。
八年后,他来到我跟前,对我说,「陈老师,我想去罂粟园去体验体验毒品。」
我是柬埔寨的一名职业收尸人。
收费把死在这里的华人烧成骨灰,运回国内。
但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来拜托我找活人的越来越多。
晦气。
「做活人的买卖,是戗行,不吉利,不好意思了,阁下另请高明吧。」
拒绝眼前的男人后,我转身就走。
「陈老师,你等等!他不一定是活人!如果我们能快点找到他,他就有可能还活着;如果找晚了,他肯定就死了。」
「那就等死了再找我吧。」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麻烦,我不会让你白做。你的定价是一具尸体两万块,我给你四万。这是两万定金,你点点。等找到了人,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会付尾款。」
我看着他递给我的信封,问:「那你诓我出来的这个钱,是不是得另算?」
半小时前,我刚烧完一具尸体,从火葬场回家,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刷Tiktok,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纸飞机上有人加我。
那是一个「默认头像、昵称乱码、简介空白」的三无账号,在我接受好友请求之后,他开门见山,告诉我长夜漫漫酒吧有尸体,再不收就要被别人带走了。
但等我火急火燎抵达酒吧,却看到里面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一点也不像死了人的样子。
我找到认识的酒保,问他尸体在哪,一无所知的酒保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将酒吧内外巡查了个遍,毫无发现。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眯缝着眼,身穿板正的POLO衫、西裤、皮鞋的男人,在人群中找到了已经有些气愤的我,好像已经等我许久。
「陈老师,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孙,从湖北过来。」
「我是个老师,你可以叫我老孙。」
「抱歉,收尸的消息是我发给你的,因为我听说你一般不和不熟的人出来见面。」
这位「老孙」坦诚告诉我,尸体不在酒吧里,而他连蒙带骗约我出来,是为了委托我帮他找到来金边「寻死」的同事,「许诺」。
许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老师,教政治,平素沉默寡言,正直又温和。
不久前,许诺失踪了。
老孙和他一个办公室,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他的前辈。
一周前的周末,许诺曾约老孙吃了个晚饭。
饭桌上两人喝醉,许诺忽然痛哭流涕,与老孙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许诺早年丧母,小学时父亲下岗,生活拮据,前些年一直依靠打零工、卖茶叶蛋维持着家庭开支和许诺的教育。
对于许诺而言,性情温和、任劳任怨的父亲,不只是他唯一的亲人,更是他的精神支柱。
这个辛苦了一辈子的男人,在经年累月的劳碌中累出一身慢性病,终于等到许诺大学毕业,进入学校当老师了,可以放下担心安享晚年。
可就在一个月前,父亲买早餐回来的路上,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一个开白色轿车的男人剐倒,双腿卷入后轮之中,血肉模糊。
天蒙蒙亮,四周无人,老爷子的叫声卡在喉咙里,对方为了脱逃未来可能天价的「治疗与营养费」,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倒车从老爷子身上碾了过去。
面对父亲的死讯,许诺悲痛万分,已经做好了与对方在法庭上撕咬到底的准备。
但谁知咬了个空,对方为了逃脱法律制裁,竟然瞒天过海逃到了国外,音讯全无,法院传票无人接收。
提及此事,许诺一度情绪崩溃,而对于此,老孙也无计可施,只有苍白的语言安慰。
然而就在那个周末过后,周一一早,许诺人间蒸发了,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封辞职信。
老孙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下班后来到许诺家里,不出意料,房门紧锁。
门铃无人响应,老孙趴在防盗门上,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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