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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槐安县围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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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意外访客

这半个多月来大理寺丞孔邵明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很是充实。每天要么跟着新来的协理大人走街串巷东家长西家短地和人唠嗑，要么就是去酒楼茶馆书局这些地方听人墙角与人套话，最可怕的一次是晚饭刚过就被协理大人从家里给抓去了淮宿的倚春楼！好在楚奕翚虽然叫了不少陪酒的姑娘但她不过是为了从她们口中打探消息，所以酒喝得虽多赏钱也给了不少，到底也没真的寻花问柳，饶是如此，孔邵明依旧被吓得不轻，老实了半辈子的孔寺丞感觉这身老骨头和自己的心脏都快扛不住了。

然而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跟着楚奕翚折腾了那么久之后还真让他们解决了两起陈年旧案，刑部侍郎拿着发回去的卷宗脸色难看，他的顶头上司关霖杉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一直仕途平顺的孔大人忽然压力很大。不过除去得罪人这些不说，这位林羽林大人还是挺好的，脾气不错还没架子，虽然怼上司的时候过分嘴毒和欠揍，但是跟刑部呛声的时候也格外带劲儿。总的来说跟着他做事孔邵明还是挺愉快的，一直死气沉沉的协理院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毕竟大家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一个办实事的大理寺协理了。

大理寺除了正卿关霖杉和协理楚奕翚以外还设有左右少卿各一人，左右寺正各四人，剩下的除了主簿、寺丞、司直和狱丞以外就是普通的寺卫了。自从第一次把刑部的案子给发回重查开始，这些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造访协理院，大部分都是毫不掩饰地一脸好奇想来看看这位让刑部吃了瘪的新上任的协理是何方神圣，甚至还有寺正带着寺丞、司直结伴前来听她讲案子的破绽在哪儿，顺便再毫不客气的嘲笑一番刑部不行，是真的不行。

什么仇什么怨？

楚奕翚对于大理寺和刑部如此积怨感到好奇又好笑，不过倒是托此事的福，她很快就和大理寺上下搞好了关系，虽然只上任了半个多月就已经被他们划到了「自己人」的队伍里。

关霖杉对于这样的事态发展显然不是很高兴，一开始对楚奕翚他是存着偏见的，虽然后来见对方确有能力办事又勤勉已经有所改观，但这些都架不住楚奕翚她作啊！每次见了关霖杉她都像是淮宿的姐儿见了熟悉的恩客，笑容温柔眼神暧昧，那语气百转千回勾的人心里发颤，换作旁人怕是早就心猿意马了。

然而关霖杉只觉得头疼。

不光头疼，还胃疼。

若是什么青皮刺头关霖杉倒是不惧的。于公他位列三司又是直臣，但凡明君圣主都不会为着些不重要的由头去治办这种人给自己添堵，于私他授业恩师则是当朝六首辅之一，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彭菁阳，哪个敢轻易得罪。所以之前各种想在大理寺协理这个位置上浑水摸鱼的皇亲贵胄才都没讨到好。楚奕翚有能力有背景还干实事，关霖杉性格刚直，即便不喜对方的个性也不会在这点上苛责挑刺，更不会去耍些腌臜手段，只是偶尔被楚奕翚气得很想揍她一顿罢了。

楚奕翚这段时间也算是搞明白之前的协理为什么这么不招关霖杉待见了，虽然说归档的案件大多确实是让人苦手，但也有一些案子只要肯静心推敲就能发现蛛丝马迹的不妥，甚至有那么几件孔邵明在整理的时候就标注了可疑之处。这些线索确实不能保证案件必被侦破，但就这么被无视归档了，可见之前的协理不单单是能力不足，而是根本就心不在此只想挂个闲差不愿担半分责任。这种人关霖杉只是给挤兑走简直太便宜他们了，若是在楚奕翚麾下最轻也得领走五十军棍。

连着忙了半个来月之后，协理院的工作节奏终于是缓了下来让人可以稍微歇歇，楚奕翚这日下午难得清闲地在屋里喝茶养神，最近忙着办案把楚奕宣与韦辛夷的事都给耽搁了，她想着等下个轮休要去拜会一下「恩师」韦明静，也要去东宫看望一下她的太子哥哥，毕竟已经春末，眼看着太子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这小两口儿增进下感情。

楚奕翚这边正冥思苦想关霖杉带着两个人就来到协理院，孔邵明赶忙放下手头案卷起身迎接，楚奕翚也回过神来，然而她脸上的笑容还未摆好就生生僵了一瞬，虽然只是须臾之间却被来人之一尽收眼底，那人虽面上不显目光之中则多了几分兴味。

「下官见过关卿，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楚奕翚面上是做作的虚情假意的温柔笑容，她语气轻佻尾音拖的缠绵像是在招呼熟识的金主恩客，关霖杉虽然依旧被她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给气得不轻，好歹这半个来月也习惯了不少，他语气淡漠直奔主题，「林大人，这两位是光禄司的监察燕王殿下和中郎将祁修。」

「下官大理寺协理林羽见过燕王殿下，见过祁大人。」楚奕翚稍微肃正了些许姿态，还算恭敬地对着二人行礼。

「林羽？」楚奕辰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掩去其中深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是个生面孔呢。」

「回燕王殿下，下官是半月前才刚刚调任至大理寺上职。」楚奕翚笑容温柔谦卑地回了楚奕辰的话，那副模样好像他俩真的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见楚奕辰笑而不语地缓缓点了点头她把视线转向关霖杉，有些疑惑地问道，「关卿带着两位贵客前来协理院，不知道是何要事？」

「林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半个月里翻了刑部两件旧案发回五件归档，光禄司不想触这个霉头，可是不巧最近手头一件案子实在让人犯难，只能麻烦林大人亲自协助了。」

说话的人是光禄司中郎将祁修，他年纪不大与楚奕辰相仿，宽肩窄腰一看就是行伍出身，光禄司得黑色绣暗红流云纹的官服衬得白净清俊的容貌多了三分英气，虽然说的话不怎么客气，然而他语气轻快笑容和善，不光毫无恶感反而还多了些调侃的意味。楚奕翚佯装惊讶地眨了眨眼，十分做作的摆摆手，「祁大人说得哪里话，林某一个新来的协理，只是按照关卿吩咐做事，对刑部和光禄司并无为难之意啊！」紧接着满脸惶恐不安地看向关霖杉，「关卿，您说这叫怎么回子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你自做分内的活儿便无错处。」

关霖杉话一说完就见楚奕翚往他身上靠，虽然赶忙后退却还是被那人一把扯住了外氅的前襟，只见楚奕翚期期艾艾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儿，双眸漾着水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下官本是做着分内的活儿就惹来这么多非议，如今再揽了旁的，林某只怕关卿怪罪。」

「让你帮着查案就去查案，案子了了自是你的功劳，若是破不了也不过归档处理，我还能治你的罪不成。」关霖杉板着脸呛回去，他扯了两把竟一时拽不出自己的外氅，见那人又要往自己身上贴只得咬牙接下这口大黑锅，「协理复查案件是我下的命令，流言蜚语由我顶着，你怕甚！」

楚奕翚等的就是他这番话，目的达到她自然松了手嬉笑着应了下来，甚至还体贴地帮着抚平外氅上的皱褶。关霖杉这次躲得飞快，事情交代完他一刻也不想和楚奕翚多待转身便离开，让楚奕翚感到诧异的是中郎将祁修放下一堆卷宗跟她寒暄了几句也跟着走了，反而把楚奕辰给留了下来。只略一思索楚奕翚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打发了孔邵明去耳房整理卷宗，她环伺了一圈院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果断关门落锁。

「光天化日的，林大人可不要行什么不轨之事啊。」

楚奕辰坐在椅子上呷了口温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楚奕翚转过身便收了那做作的娇弱模样又是惯常的懒散不羁，面上温柔的笑容也敛了去变得神色恹恹，「燕王殿下说笑了，林某不过是好奇，这等杂事竟然还要劳烦殿下您屈尊降贵亲自前来。」

「得了封号的皇子在弱冠之后都会在三司五部七堂之中的一份差事，本王便是任了光禄司监察一职。」

看对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楚奕辰放下茶杯站起身缓步向她走去，他态度温和不疾不徐，然而楚奕翚没来由的却感到一丝压迫，眉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本能地起了一丝杀意。就在距离还有两步远的时候楚奕辰却停了下来，他眉目温和笑容清浅，如三月午后的微风般和煦轻柔得让人卸下心里的防备。

「外面传言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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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的大理寺协理好手段，把刑部上上下下料理的服帖，光禄司想着若是本王前来好歹不会让协理大人给欺负了。原本只当是说笑，但看关大人这模样，想来这传言竟是不虚。」

楚奕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般地解释着，他本就是极美的姿容，此时一双桃花眼目光温柔地看向对方，波光潋滟夺人心魄，那让楚奕翚起了杀心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难以理解却心悸的奇妙氛围。

「下官惶恐，不过听差办事罢了，关卿为人刚直，不喜与旁人过分亲厚也是正常。」楚奕翚说得理直气壮，楚奕辰暗叹这人还真是会抓人软肋，若是楚奕翚直面顶撞态度强横以关霖杉那倔脾气怕是要跟她拼个两败俱伤了，而她如今这毫不掩饰地虚假亲近果然让关霖杉又是难受又是憋屈，真是一下就欺负到点儿上了。

楚奕翚沉吟片刻忽地满是恶意地笑了起来，她摸着下巴缓缓说道，「林某虽然不谙政事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这个案子……莫不是牵连了哪位大人物吧？而且看起来，还是另有隐情的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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