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三年前了,那段时间京中很是不太平,常有贼人在晚间出没,掳走姑娘,毁了人家清白后再迷晕送回。而那时我不听劝,半夜三更还溜了出去。”
“那贼人,难不成是那楚将军?”
姜知妤随口打趣道。
“岂会?”柳君君斜睨了姜知妤一眼,“我才出了巷子,便被贼人制服住捆了双手堵住了嘴,被扛上了马。而楚将军随后便发现了我,将贼人制服,还送了我回府。”
姜知妤另一只手捏紧了裙裾,原来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柳君君看着姜知妤若有所思的样子,更是得意万分,“楚将军说,事关我的清誉,他只将人带至府衙审判,不曾提及我曾被掳走,我也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若是旁人英雄救美的故事,姜知妤此刻定是要拍手叫绝的。
只不过,那落难女是柳君君,那英雄郎是楚修辰。似乎在惊天地泣鬼神,也不足以让她大喜大悲。
“那楚将军对你该很是上心吧。”
柳君君嗤笑,“楚将军可是国之伟才,留在京中的时日也不多,我才不像那五公主呢,整日缠着楚将军,惹他心烦,恬不知耻,不过是比我们会投胎,拿着身份压迫着楚将军罢了。”
这故事也听得差不多了,姜知妤也明白自己还有该见的人要见,便不想再作掰扯,“你说的,的确有理。”
“不过……”
姜知妤将头顶的伞收起,倨傲地偏过头慢慢整顿,慢条斯理道:“我倒是忘了向你介绍了,我姓姜,国姓的那个姜。我就是你故事里那一个,恬不知耻的姜知妤啊。”
宫里偶尔有几位妃子爱使些心眼,以自己一宫主位的身份欺凌同住的宫妃。姜知妤先前只觉得厌恶,如今觉得教训教训人也不足为过。
本身她对柳君君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了。
“公……公主?”
柳君君嘴里念叨了几个这,始终无法再将字词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真的是公主?”
姜知妤向身后两人稍稍示意,随后她们便走上前,半夏昂首挺胸大喝道:“放肆,见了五公主还不行礼?”
“你你……你……”柳君君被吓得像个鹌鹑,紧紧捏着丫鬟的手臂,“怎么可能,五公主不可能像你这样子的……”
尽管柳君君已经瞎得六神无主,但她到底也还是有所意识的,面前的女子,倒不像是会信口胡诌之人,更何况还是冒充嫡公主名号这样子的大罪。
“桑枝,我想问问,以下犯上,妄议公主,该当何罪?”
姜知妤的语气云淡风轻,却又透着执拗的韵味,仍然像个不肯善罢甘休的孩子,不肯息事宁人。
“回公主,按本朝律令,妄议公主,对公主不敬的,凡是男子,一律发配充军,无论老幼;凡是女子,悉数遣派去看守皇陵。”
见桑枝底气十足,说得句句在理,振振有词,柳君君愣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要,我不可以去守皇陵。公主,公主,我不要去守皇陵,可以吗?”
柳君君想伸手抓住姜知妤的裙摆求情,立刻被半夏呵斥得只能后退。
“我……民女不知道是公主驾临,适才……适才都是民女在胡言乱语,公主恕罪,我再也不会了,永远、永远也不会的。”
姜知妤垂着眼,看着柳君君在地上止不住磕首的样子,眼底里竟是平静地不起一丝涟漪。
她是大显金枝玉叶的嫡公主,像她今日狼狈的时候,也只在那日大婚之夜了。
也得让柳君君尝尝啊。
只听远处一阵马蹄急促传来,声音逐渐逼近,马上的少年面容俊秀,朗目清澈透亮,一身玄色单罗纱衣,腰间还绑着一圈银白的兽纹腰带,在许府外勒马,一跃而下。
柳君君早已哭得花容失色,“表哥救我!”
许兆元?
姜知妤甚为好奇般循着众人目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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