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角一瞥,方舯就认出冲出房间的人就是刚才回屋的老妇,别看她瘦瘦小小,力气却很大,手上那杆铁铲都被轮出风声了,想来砸在脑袋上不死也得半条命。
女人也看到了,然而哭到一半来不及反应,瞠目结舌地呆在原地,而沈麒背对着门口,闻声本能地转过头去看,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情急之下,方舯直接一脚蹬向对面的沈麒,用力把他踹开,老太的铁铲便落在了他们中间的泥地上,砸下个深深的印子。
不等她再次举起铁铲,方舯已经飞身扑了上去,用力扭住她的手臂,老太太立刻怪叫起来,嚷嚷着说:“还我孙子!你们~还我~孙子~”
场面十分糟糕,女人终于停止哭泣,冲过来和方舯一起阻止老太太,老太太分明思路不大清晰,对着媳妇大声说:“别让他们走……等鬼来了拿他们换小龙……千万……千万记得门要关好……”
她也是满嘴的方言,方舯半猜半听地好不容易才搞明白,不由摇头,怪不得女人说自己陪着个傻老太婆。
女人好说歹说,拼命把嘴里说个不停的婆婆往房间里推,方舯便帮着她一起把人抬进了房间,不料女人毫不记情,刚进门就把他推了出去,关上房门时还骂了句:“快滚吧。”
方舯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站稳后抬起头居然发现沈麒不见了,他抽了抽鼻子,有些恨得牙痒痒的。心想这人真是太过份了,人家家里乱成这样,他非但不同情,不帮忙,看样子又去当小偷了。
果然,在后院角落里,他找到了正往一扇窗户里探看的沈麒,方舯一个箭步窜上去,老实不客气挥掌朝他后胸勺抽上去。
沈麒其实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也不回头,身子一矮避开他的魔掌,方舯的手指便从他乌黑的头发里滑过,一击不中,他忍不住低声骂了句:“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跑到这里来踩点盗窃了吗?”
沈麒这才扭头看着他,眼神清亮,倒把方舯看得一呆,还想继续追问,不料他背后的窗口里突然伸出一张苍白的脸孔,贴在玻璃上。
一瞬间,方舯吓得后退几步,沈麒意识到不对,回头一看,也是一惊。
仔细看,那张脸属于一个年轻男人,然而他头发蓬乱,胡子拉茬,脸色煞白,尤其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包围在青色的黑眼圈之中,说不出的疲惫和憔悴。
与两人乍一对视,他似乎也呆了呆,然而随即把脑袋往玻璃上撞,嘴里像条疯狗似地狂叫起来。
方舯反应极快,跳起来一把拽起沈麒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逃出院子。
幸亏院外没有撞到人,好不容易跑到个安全的地方,方舯拍着胸口说:“看来那个人就是卢和平,果然吓疯了。”
沈麒其实刚才在院子里被他那一脚踹得很疼,虽然骨头没有断,逃不掉肯定也是大片淤青,经过这一顿颠簸又是大痛,皱着眉头将手按在腰部。
方舯马上反应过来,说:“我刚才也是没办法,那老太太真下死手,踢得厉害吗?”
沈麒说:“没事,想不到卢家疯了两个人。”
方舯说:“你绕到院子后面偷看就是为了证明卢和平确实疯了?”
沈麒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抖开提起给他看。
方舯好气又好笑,说:“果然还是去做贼了,喂?你怎么连这种东西也要偷?”
看清楚了,那是一大一小两只男式袜子,一只深灰色一只黑色,尺寸偏大的深灰色祙子极其普通,尺寸偏小的黑色祙子不但较新,而且印着英文logo和时尚涂鸦,在村子里很少看到这种潮牌款式。
沈麒说:“这是我从后院的晾衣架上找到的。”
方舯十分无语:“所以说,你觉得这两只袜子很特别?”
沈麒摇摇头:“看清楚了,两只祙子尺寸属于两个不同的男主人,风格也完全不同。”
方舯没好气道:“有什么奇怪,说明卢家有两个男人,哦,对了,他不是有个儿子被拐了吗?”
沈麒便把黑色祙子对准他的脸:“这只祙子应该有40码了吧,卢和平和他老婆看上去顶多三十岁,生得出这么大脚的儿子?或者说,穿这么大尺寸祙子的男人也会被拐卖?”
方舯被他怼得心烦,于是劈手把祙子夺了,狡辩说:“那可说不定,农村人本来结婚很早,对了,有可能这两只祙子属于卢和平和他父亲,刚才老头在屋子里没出来,劝你还是把东西还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考古队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沈麒被他催得没办法,只好重新跑回卢家,隔着院墙把两只袜子扔了进去。
谁知方舯依旧不罢体,教育了他一路:“这几天我看下来,你样样都挺好,就是偷偷摸摸的坏习惯得改!要知道我们这种野外工作者,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名声,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沈麒渐渐忍无可忍,猛地顿足回头,入眼却是一张坦诚的脸,方舯浓眉大眼,有种稚气型的俊朗,尤其此刻跟在后头,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却毫无怨言,一股子陪着你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要紧但是你首先得做个好人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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