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嗡声嗡气,说一句就要停一会儿:“感冒,鼻炎也发作了……”
室友下午还有课,他留下来照顾她,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看药水沿着点滴管,一点点落下来。他问:“怎么不告诉家里?”
她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说:“爸妈都忙,告诉了也就是让秘书来看看,何必呢。”
“要不换个人少点的医院?”
“不用了,就是感冒。”
倒是他看轻了她,其实她就和许许多多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一样,念大学,谈过一场恋爱,父母工作忙,跟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不娇气,会自己洗衣服,搭地铁回家。考六级的时候认真复习,考过了也兴高采烈,听到有交换生的名额也会跟他随口提起,然后并不想争取。
“国外闷,小时候跟爷爷奶奶在德国待过两年,闷得很。”她说,“还是国内好。”
窗子外边是草地,有医生与病人来来去去,太阳渐渐落下去,深秋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有一种和煦的温暖。到后来她睡着了,像个小不倒翁,一下子歪过去,一下子又歪过来,嘴唇和双颊仍旧是红红的,看着更像小孩子。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肩,于是她终于很安稳地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拔针的时候大约有点疼,她才醒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活动着微微麻痹的肩膀。她的烧已经退了,双颊仍有一点粉色,像是苹果,秋天里有薄薄一层果霜的苹果。她说:“欸,真饿。”
“想吃什么?”
“粥……”她说,“言情小说里,女主角病了总有碗好粥可以吃。”
还是小孩子,还在看言情小说。他说:“那我煮给你吃吧。”
她吃惊地张着嘴,真和小孩子一样,半晌她说:“你别这么好啊,我怕我会爱上你的。”
“反正我们两个在谈恋爱,你就算爱上我也没关系。”
“可是你不爱我,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结果她还是嘀咕着跟他回家去。他熬了一锅香米粥,然后拍了两根黄瓜,腌了一个红辣椒香干,酸酸凉凉,两个人喝掉一锅粥,吃得很饱暖。
她第一次往他的屋子里来,吃饱了就开始参观:“你这屋子真干净。”
“钟点工收拾的。”
“墙上这字……”
“我自己写的,仿得很像吧?”
两个人哧哧地笑,她说:“要不你也给我写一幅吧,我拿回去挂在寝室床边。”
他说:“可以啊,你要写什么?”
“任君莫话诸岑歌。”她说,“就这七个字好了。”
他说:“平仄不通,用词浅薄。”
她说:“这是我姥爷的诗!”
他很意外,不便再批评,她又哧地一笑:“其实我姥爷的诗真的很滥啦。我舅舅还说要给他老人家出个诗集。我妈说,算了吧,他是一流画家,九流的诗人,出诗集还不让人笑话?这些诗,还是家里人看看得了。”
“你的名字就是因为这句诗?”
“对啊,”她说,“正好又是岑字辈,我的堂姐叫任岑歆。”
“任岑歆是你堂姐?她是我大表哥的儿媳妇。”
“不会吧?我们还是亲戚?!”
“亲上加亲嘛,乖,叫叔叔!”
“哼!”平白无故矮了一辈,任岑歌显得很不高兴。最后他送她回学校,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等到了学校,他替她开门,她突然踮起脚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把他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狡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我亲了你了,你是我男朋友了,那我们就是平辈,甭想让我叫你叔叔!”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宿舍里面去了。
宿舍楼灯火通明,一扇扇窗子就像明亮的眼睛。他摸了摸脸颊,被她亲到的地方似乎还有温柔的触感,就像春天晚上的风,夹杂着花的气息,令人沉醉。
星期天再见面,他们去看电影。新上档的《剑蝶》,搞笑武侠加颠覆,最后还是大团圆结局。任岑歌这次没有哭,一边吃爆米花一边说:“多好啊,《梁祝》都能大团圆。”
他说:“要是匪我思存再不写悲剧,人生就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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