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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合法身份(第2页)

空杯子自动滑到旁边去,进入传输通道,车辆顺滑地驶过轨道,在站台停下,车上本就少的人更少了一些,车外的光影泼洒进来,一种杂着暖意的霓虹色彩,合法娱乐场所聚集的地方本来是人流最大的地方,受天气影响,此时也是是人影稀少。

薇薇安在对面抛过来一个玩味的眼神,指了指时间,即使是令人不快的人造恶劣天气,wind也算准了时间,据官方给出的解释,地下城中模拟这种恶劣天气也是调节居民心态的必要手段,一成不变的天气更容易引发不可逆的心理疾病,但wind明显不打算影响合法居民的夜生活,现在不到八点,而雨已经停了,只要有想法,依旧可以出门享受应有的夜生活。

车门关闭,再次悬浮,流畅地滑向靠近中心的城区,只要向车窗外看,就能看到繁星璀璨的夜空,实时显示着地表对应的星图,除了流线型的核心控制塔上方那颗硕大的月球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外,模拟出虚假的夜景或许比在地表真实的观察更加美丽。

很快,车辆停下,顾斐和薇薇安下车,冷风扑面而来,车门在身后关上,车站的通过虚拟投影做出了木质路线牌和同样粗糙木质的长椅,旁边的售货机也配合展现着类似于木箱的质地,但顾斐路过时伸手在箱子上轻拍了一下:“晚上好,RT73112795。”

木箱升高一点,露出底下的轮子,投影展现出的那束浆果转向两人,摄像头的红光闪烁,响起一个机械音:“晚上好,姜玟。”

顾斐笑笑,两人走开一段,薇薇安忍不住开口:“你的社交真是……匪夷所思。”

“巧了,我也不能理解,但是总是有意外收获,”

顾斐摊开手:“但从身份上来讲它和‘姜玟’一样,从本质来讲,它比我合法多了。”

薇薇安抬手给了顾斐一肘击,顾斐微笑闭嘴,走出车站的路面潮湿,但是店门大多开着,顾斐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超市,绕过花花绿绿的营养合成剂,走到最侧面的几个货架前。

灯光下的蔬菜叶子有着新鲜的色泽,生菜叶子和水果的气息和肉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空气清新剂带来的那种和谐统一但工业的气息被冲刷的无影无踪,顾斐脑子里想着明天早上的罗非蛋和中午的番茄鸡蛋焖饭,挑选了番茄和甜椒,在看到新鲜且少见的椿芽时将中午的菜单划掉换成了椿芽鸡蛋拌面,最后在肉类面前犹豫了几分钟,挑选了一条新鲜的牛腱子,随后走向收银台。

怎么看都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合法公民。

“昨天预告今天下雨,我还担心您的店不开,那我明早要靠啃固体营养复合剂过活了。”

顾斐露出合时宜的笑,语气熟稔地向柜台后的人打招呼。

收银台后坐着一个中年女性,带着银色方框眼镜,很有书卷气的样子,她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眼神落在半空,明显在阅读着什么,看到顾斐走来,扫视一眼他的选择,向他笑笑:“不错的眼光,这种质量的正常食材可不好进。”

顾斐回以微笑,伸手拍拍自动扫描结账的灰色收银机:“晚上好,HT76839745。”

柜台后的女士扶了扶眼镜:“昨天我带它在机器人权益保护协会登记了,它现在的名字叫‘凯瑞’。”

HT开头的编号,家用身份的机械公民,所使用的智脑等级远低于独立身份的机械公民,在无论是普遍观察还是官方解释中,都认为它们几乎不具有类似于自我认知的所谓意识,决定创造它的人会支付其制造成本,也被赋予了决定它们名字或是去留的权利,它们和合法的机械公民有本质的不同,在身份认知中更偏向于一件“物品”

但无论是独立身份的机械公民还是家用身份的机械,都在系统的连接之中,看似能够独立运转的机械与人类混合的城市,实际上一举一动都在系统的注视下,wind会时刻监视着这些智脑,阻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好吧,凯瑞,晚上好。”

“一共是319社会信用点,已自动扣除,祝您生活愉快。”

灰色收银机闪光予以回应,但固定了语言模式的发声器中只说出一句平板的祝福,柜台后的女士给了它一巴掌,将它的话截住。

她叹息着拿起两支营养复合剂放进塑料袋里递给顾斐:“我时不时还会怀念在生命与繁育研究所工作的日子,系统直接支配的智能比这可要体贴多了。”

顾斐不置可否,视线落在“凯瑞”

机身上,它摄像头对着顾斐,其上的光稳定地闪着,无知无觉的一件物品。

“谢谢,明天或者后天见,祝您生活愉快。”

顾斐笑笑,接过塑料袋,转身走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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