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周围传来人群的阵阵欢呼嬉笑声,尚善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把自己推得好远,紧了紧围巾,把彩色的穗儿垂在背后。
呼出的一口温热气息,在空气中变成一团纯白。
“雪?”
尚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接住落下的一片雪花。
形状规则的晶状体很快被温度融化成一点水痕。
作为一个纬度偏低的南方城市,申城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尚善抬起头,看着天上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朵,心没有依靠地,不停地飞舞着坠落。
尚善又整理了一下围巾,继续顺着街道往前走。
视线一角,一团模糊的黑影极速下坠,几乎是尚善抬头的瞬间,黑影就和她撞在了一起。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让尚善几乎感受不到压在身上的人的重量。
尚善偏过头,看到一只染上血迹的骨节分明的手,最后一丝清明让尚善意识到她好像要死了。
血从交叠的两人身下蔓延开来,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氤氲着热气。
尚善感觉自己真的变成雪了,落在地上化了。
身上轻飘飘的,和整个世界脱离开。
“啊!
“尚善从床上坐起,冷汗顺着脖颈没入衣领。
眼前一片朦胧,汗水打湿了额头的发,黏在脸上。
尚善愣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两年前做实验时,因为助手的失误造成化学试剂倾漏,在她的左手手背上留下了块丑陋的不大不小的疤。
如今双手白皙细腻,哪来的疤?
尚善瞳孔缩了缩,感觉心脏跳得像打鼓一样响。
“怎么回事?“尚善一边思考一边起床穿衣,下了床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房间的布局摆设像极了最后一次搬家后的卧室。
叩叩叩…
尚善眉头微蹙,警惕地站在门后,仔细观察着。
“囡囡啊…“温和的话语顺着门缝钻了进来,轻抚上尚善的眉心。
“妈妈?“尚善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略带风霜的美眸。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尚善心里想。
眼眶红了红,“你…你是妈妈?“尚善想要撇开头,却舍不得移开眼睛,目光轻轻扫过妇人的头发、脸、手。
“犯什么傻呢?快点洗漱,上学要迟到了。
“妇人说完就转过身走向了厨房。
“…妈妈“尚善轻轻唤了一声,抿了抿唇,生怕这虚无缥缈的梦境破碎。
“怎么了?“妇人转过头,温柔地看了过来。
尚善上前两步,抓住妇人的手,“我很想你。”
“好啦,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啦?洗漱好来吃饭,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妇人回身抱了抱尚善,以为尚善只是睡迷糊了。
尚善从记事起,再也没有这么依赖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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