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是谁,她的脾气全院都出了名的,对人好是真好,但发起脾气来,也是谁都敢怼,谁让人家老师是院长呢,她又深得院长喜欢,处处维护着她。
见那护士不吭声了,容溪的面色才好看了点,她转身对病人家属道:“阿姨你回去罢,一会儿就有护士去打针了的。”
沈砚书老远就听见容溪的声音,有些担心,想去看看她怎么了,刚要去,就见容溪推着个轮椅回来了。
方迹站在门口笑着对她竖大拇指,“师姐威武,我现在终于相信他们传说你大闹护士站的事迹了。”
容溪眼睛一瞪,“你别逗我啊现在,不然我削你。”
沈砚书见她气哼哼的,忙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劝了两句与人为善的话,到底也没说什么,跟她一起送郑潇去做检查了。
好在检查结果显示没大碍,更没有内出血,不然容溪怕是要冲去派出所杀了那兔崽子。
一个好好的姑娘,也是父母千娇百宠出来的,到了他身边,比个猫狗都不如,不仅要事事顺从,还要挨他打骂。
回到诊室,徐善也回来了,见了她就问情况怎么样,容溪脸黑黑的,把结果递给方迹,然后跟方迹说自己体格检查到的情况,让他写了个伤情鉴定。
容溪又顺嘴问徐善,“那个割腕的怎么回事?”
“是个明星,明天你恐怕能见新闻。”徐善喝了口水,应道。
容溪哦了一声不问了,明星,割腕,说不定又是跟情情爱爱挂钩的那一套,她顿时没了兴趣。
拿了方迹签字的伤情鉴定,她扶着郑潇和沈砚书告辞走了,出到门口,似乎还看见有人在拍照。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对沈砚书道:“今晚住我那里罢,其他事明天再说。”
沈砚书点点头,开了车,和她们一道回了附近容溪的住处。
沈砚书在这边留宿过一两次,当时留了衣物在客房,这一晚就让郑潇跟着容溪睡主卧,他自己睡客卧。
折腾了那么久,天都已经快要发白了,可是窗帘一拉,室内依旧是黑暗的,困倦的三个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容溪才慢吞吞的醒了过来,她先看了眼郑潇,见她也醒了,就问了句:“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
昨晚睡前擦了药,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她笑着点了点头,容溪就又道:“那就起来吃早饭罢,我让陈辰给你送衣服来。”
她从那小破房被容溪带出来时只有一件外套和身上穿的睡裙,当然要陈辰帮忙把衣服送来才好,于是她笑着嗯了声。
容溪看着她腼腆的脸,心里叹了口气,好在那人渣没往脸上打,不然回学校了还不知要引来多少议论呢。
早饭是沈砚书准备的,他对容溪这里并不陌生,见她们俩出来了,就招手道:“来吃早饭。”
容溪揉着眼坐下,看了眼他榨的豆浆,有些嫌弃的道:“我不喝这个,你给我拿瓶牛奶。”
沈砚书眉头皱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多要求?”
话是这样讲,他还是去冰箱拿了瓶牛奶,还特地用微波炉加热了才端过来给她。
郑潇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又连忙低下头来。
吃过早饭后沈砚书去派出所交鉴定,他刚走陈辰就来了,拉着郑潇的手跟她一起骂渣男不是人,还道:“他有什么好的,你不分等着过五一吗?”
容溪愣了一下,连忙拍了拍陈辰的背,冲她摇了摇头,不要轻易站队啊少女……
“郑潇,他以前也这样对你么?”容溪笑问了句。
郑潇低着头摇了摇,“以前不是的,是这几个月才这样,他在外面认识了几个也是搞音乐的朋友,然后跟他们出去玩,说是去寻找灵感,慢慢就……”
容溪点点头,昨晚那人喊什么她都听见了,吸大麻,找灵感,呸,全是扯淡。
“那你现在怎么个打算?”容溪倒了杯水喝了口,又问道。
郑潇的脸上闪过一点迷茫,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就是太心软了,他一认错你就又原谅他。”陈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沙发。
容溪眉头一挑,最怕就是这种,家暴过后的认错,仿佛打过一巴掌之后的甜枣,心存妄想的人总会抱着一张“我改”和“我一定对你好”的空头支票做梦,然后走向彻底的灭亡。
她看着郑潇叹了口气,“他估计也就是扣十几天罚个款,你要想想怎么办了,要不要跟他撕破脸分手,你要么别撕,撕了就不要搞握手言和这种戏码,别现在哭着说受不了的是你,我们站队也站你,帮你骂完渣男后想求和好想息事宁人的还是你,水浒传一百单八将全给你一人儿演完了,到时候我们倒落个里外不是人。”
她这是丑话说在前头,怕的是郑潇心软,到时候被那人求一求就又原谅他了,还对她和沈砚书心存怨怼,这世上最可怕的风就是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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