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星期。
事情发展到这样严重的地步,还真是猝不及防。
起初,安德鲁只是听到一些不完整、相互不关联的消息。但是没过多久,在他的怀疑和一番调查之下,他很快就把发生的各种事串了起来,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这一切都得从星期二下午开始说起。
那天,一个29岁的、叫库尔特·怀拉兹克的年轻人到汤森医生的诊所,说自己喉咙痛,恶心,一直咳嗽,还发烧。检查发现,他喉咙已发炎,体温达到38.9摄氏度,呼吸急促。从诺亚·汤森写的病历来看:他经过听诊听到病人呼吸受到抑制,肺罗音,胸膜有摩擦音。汤森诊断为肺炎,让怀拉兹克马上去圣比德医院住院,说当天晚些时候再去看他。
怀拉兹克并不是新病人,他来诊所好几次了。第一次是在三年前,那次他也是喉咙发炎,汤森当时给他打了一针青霉素。
打针后几天,怀拉兹克喉咙的炎症消失了,但是身上却出现了非常痒的皮疹。这说明他对青霉素过敏。不能再给他开这种药,因为将来的副作用可能很厉害,甚至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汤森医生在病人的病历中画了一个明显的红星,对这件事做了标记。
在此之后,怀拉兹克才知道他对青霉素过敏。
怀拉兹克第二次来,也是因为生了一点儿小病。诺亚·汤森不在,安德鲁给他看了病。阅读病历时,安德鲁注意到了禁用青霉素的标记。不过,那一次这条批注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因为安德鲁没有开药。
那是大约一年半以前,也是安德鲁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怀拉兹克。
怀拉兹克按诺亚·汤森的吩咐去圣比德医院后,被安排到一间已有三个病人的病房里。不一会儿,一个实习医生就来给他做例行检查,记录病状。实习医生问过他:“你对什么药过敏吗?”怀拉兹克回答:“是的,我对青霉素过敏。”这一问一答都记在病人的医院档案上了。
后来,汤森医生的确如约到医院来看怀拉兹克。但是在去之前,他先打电话给圣比德医院,吩咐给病人使用红霉素。实习医生照做了。一般来说,对有肺炎的病人用青霉素治疗是常规的治疗方法,因此,要么是汤森看了病历上的青霉素过敏记录,要么就是他还记得这件事,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那天,汤森到医院看怀拉兹克时,本来会——或者说应该会——看到实习医生的记录,那样他就会再一次得到提醒:病人对青霉素过敏。
后来发生的事情,或者说应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情,也跟病人自己的背景有关系。
库尔特·怀拉兹克为人温和谦逊,没结婚也没有什么好朋友。他是运输公司的职员,一个人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孤独者”。没人来医院探望过他。他生在美国。父母是波兰移民。母亲已离世,父亲和怀拉兹克尚未婚嫁的姐姐住在堪萨斯的一个小城里。他们是这世界上库尔特·怀拉兹克仅有的亲人。但是,他没有通知他们自己生了病,住在圣比德医院。
直到怀拉兹克住院的第二天,都没发生什么状况。
次日晚间,8时左右,汤森医生又来看怀拉兹克。这时,安德鲁和这件事也产生了一些间接的联系。
最近,诺亚·汤森不按常规的时间到医院来看病人。事后,安德鲁和其他人都推测,他这样做也许是为了避免白天遇上医院的同事,也有可能是药物让他犯迷糊了。恰好那天晚上,安德鲁也在医院,他从家里被叫来接诊一个急诊病人。安德鲁正要离开,汤森就到了医院,他们说了几句话。
从诺亚·汤森的言谈举止中,安德鲁立刻觉察到这位老医生可能刚服药不久,他还处在药物的作用之下。安德鲁迟疑了一下,但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已经太久了,他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故,也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后来,安德鲁为这一疏忽痛苦地谴责自己。
安德鲁开车离开后,汤森乘电梯到了病房,看了好几个病人。年轻的怀拉兹克是最后一个。
那时,汤森心里在想什么只能靠猜测了。人们只知道怀拉兹克那时的情况虽然不算紧急,但是病情已经有点儿重了,体温升高,呼吸困难。汤森很可能是在迷糊的状态下,认定早先开的药没见效,应该换一种药。于是,他写了新的处方,离开怀拉兹克,自己把医嘱送到护士值班室去。
新处方是每隔6个小时注射60万单位青霉素,肌肉注射,并立刻打第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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