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相出色至此,工作时间又闲散随意,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被老板潜了。
顺带我每次看他离开背影,都怀着一种怜惜又鄙夷的复杂情绪。
某天他折返而来,我忙收回视线,拿起抹布到处擦,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模样。
完了,他不会怀疑我暗恋他吧。
一旦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转眼已经小半月,和同事轮了一个班次。
近来整日下雨,常常星星点点,偶尔一泄如注,天空宽阔却阴郁沉闷。客人比往日少。
傍晚五点整。
同事纪琳催促我时,我正清理制作台,“小沫,你到点下班啦。”
我头也没回,拧干湿淋淋的毛巾,回一声拖长了慵懒的“好”。
一阵噼里乒乓的整理摆放,刚解下围裙,店外传来熟悉声音,
“一杯每日咖啡,多冰。”
看了看时间,五点零五,真准时。
我在后厨摘下棒球帽,长发柔顺垂落。
大概得益于年轻气盛,素不爱打扮。
拿好雨具和包包,走到店门口,和同事友好地告别“明天见”,察觉等待咖啡的张世豪正看着自己,我回以一笑,与之擦肩而过。
苏海市如其名,靠海低洼。这日算得上今年日降雨量峰值,公交站台被淹没,站上面,膝盖以下都湿透。好在工作装是及膝短裙,脱了平底鞋拿在手上,撑着伞小心翼翼走到站台中间。
上一秒还温和的飘风小雨,顷刻雨大如注,雨水无情拍打着伞面,狂风大作,我紧紧抓住伞柄抱在怀里,仿佛不这样做,它随风便刮走。
可在自然的威力下,这些举措都不济于事,我几乎全身湿透。
脑中飘过,不知在哪听过的话语:海港多风常雨,一场秋雨一场寒。
一辆越野车停在身前,车窗滑下来,副驾门从里边被打开。
雨中视线朦胧难辨,只隐约听见一声“上车”,我浑身湿冷,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但依然理智,提高声量回应车主:“不了,谢谢!我湿透了,就不弄脏您的车了。”
闻言,车内人从驾驶位车门下车,撑一把黑伞,径直走向我。
手腕被攥紧,不容置疑,被带上车前,他低沉冷静的声音响在头顶,“公交停运了,打车更难,想在这等到天黑就请便。”
我乖顺下来,并不因为他说了什么,而是这嗓音,俨然是张世豪。
雨刷卖力地工作,一路畅通无阻,张世豪开车很稳,车内针落有声,隐约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雪松香。
我侧着头看车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不出十分钟,便到了星河里小区。
静默无言,张世豪率先开口:“上去换衣服吧。”
我抱着可怜的湿掉的包包,似乎做了很大一番心理斗争,才说:“唔,我先付你点油费吧,谢谢你送我一程,还有车子清洗费......”
张世豪方向盘上的手,扶额,垂眸。
“不用,花不了几个钱,联系方式给我。”
互加了社交软件,便告别下车。
扶着车门时,想起天气状况不佳,开车不太安全,我弯腰询问车内人:
“要不先在我住的地方坐坐?雨小了再走?吃个饭喝点水。”
张世豪闻言,拔掉车钥匙,推开车门下车。
兴许没想到他不拒绝,我有些出乎意外,愣了愣,低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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