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依旧不稀不密倾洒,半阖窗扉隐透出屋内交谈语,因为有了雨水这一层介质,刮到外人耳中再鉴不出繁枝末节。
锵然,地面砸来一阵杂沓脚步声,通传家丁形色显有张惶止于书房前,半低着眼望向门前高靴底守候的贵爷爷,一时踌躇不决。
忽而,从屋内传出来主子的问话,语气隐不愉,“何人在外哗乱?”
忙地躬身,家丁不敢作隐分毫,“回世子爷,公主那里,出事了。”
***
将军府,西北角一小院落。
庭院里种着株广玉兰,缀满了雪色似荷的花。氤氲烟雨下,绿叶蕊瓣上皆覆了一层细润的水潮,分外可爱。
大夫携着药箱匆匆走过广玉兰树,得到应允后掀帘进屋。
屋内是标准的及笄少女闺阁布置,不过此时,这所华美溢香的绣阁内却违和站着一名男子。狐疑看一眼,男子弱弱小小,衣衫有湿,白惨的脸郁懑愤愤,且不服喃喃置辨什么。
“公主,小人之前所做种种乃形式所迫,当时您溺水昏迷生命奄奄一息,若不及时采用人工呼吸法进行急救您会有生命危险的。”
“小人这样的行为看似难登大雅,其实是在救您的命……”
“好了。”
箫盈袖收腕一抽手,眼神斜睇着屏风上男子单薄的剪影,对行进的大夫作问,“曹太医,那人所说,可否属实?”
女人尾音绵绵拉长,眼神放肆而施压。
[一人以手按据胸上,数动之;若已僵,但渐渐强屈之,并按其腹,如此一炊顷气从口出……若向令两人以管吹其两耳,好,此法最善,无不活也。]注1
像,但,又不太像。
可不论事实如何,望一眼箫盈袖暗示的眼神曹福当即心领神会,直接否认,“回公主,此等谬语,恕臣见识浅薄,从未听闻。”
“嗯,本宫无事,你退下吧!”
得逞一笑,箫盈袖目光灼灼定在扇屏上男子纤薄身影上,思想有一瞬漂浮。
守在一旁的丫鬟看不懂了。自家小姐被救后定然还没清醒完全,不然,以小姐说一不二的火辣性子,那个敢玷污小姐的孟浪子如今能不能活命且得另说,现下又怎么可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并且,小姐望向那人的眼神,痴痴发呆,笑的春风拂面,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像是少女思春,又更像一种猛虎捕猎前的算计,贪婪,强势,志在必得……
正当屋内三人各有所想时,门外,一阵小厮通报急急拉传,“公主,世子爷要您带人,前往书房一叙。”
***
三步一阁,五步一楼,绕过麟次栉比的亭台楼阁,阑珊紧随在箫盈袖身后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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