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本来在跟江云海说话的江妍儿,嘴角抽了抽。
杨氏的眉头也跳了跳。
被抱住手臂,并被一连串炮轰的江云海,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起来:“心儿睡得可好?”
“嗯,家里的床好软,也没有人吵我,我睡得可好啦!”江妞妞睡得心满意足,心情就特别好,紧紧抱着江云海的手臂,表示着亲近,“爹爹,可别再把我送走啦,那日子不好过。”
江云海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当然。之前乃是不得已,如今你已及箅,自然不会再有那些事了。”
“谢谢爹爹!”江妞妞毫不吝啬地表示着亲近,“爹爹,我可以挨着你坐吗?”
一句话落,江妍儿和杨氏都看了过来。
她们二人,一个是江云海的夫人,一个是江云海最喜欢的女儿。两人自觉应该挨着江云海坐,可江妞妞若是坐在江云海的左右,她们中就要有一个不能坐了。
“这……”江云海还没想好拒绝的话,就被江妞妞拉着手坐下了。
他微微皱眉,有点不悦,刚要说什么,又被江妞妞打断了。
“爹爹,这道菜是什么呀?长得真好看。”江妞妞指着一道菜问道。
江云海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然后道:“这道是茄鲞。由茄子干,配以香菇、豆腐干、冬笋还有各种干果做成。”
“是素的呀,不爱吃。”江妞妞摇了摇头,一手仍然抱紧了江云海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指向餐桌上另一道菜,“爹爹,这道是什么,是肉吗?”
江云海心想,先给她解答了,再教训她以后不要这样,要礼让嫡母、谦让幼妹。便将目光移过去,解答道:“这道菜是辣炒鸡丁。”
“好耶,是肉,我喜欢!”江妞妞笑着欢呼一声,“爹爹,那一道呢,是什么?”
江云海便又答起来:“这道菜是……”
一旁,江妍儿心里恨得咬牙,目光几乎快把江妞妞的后脑勺戳破了,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温柔知礼的样子,对杨氏道:“母亲先请。”
杨氏站起来,自然坐到江云海的另一边。
江妍儿要么坐在江妞妞的旁边,要么坐在杨氏的旁边。她咬了咬牙,坐到杨氏的旁边,挤出一副微笑的表情:“母亲用点这个,猪蹄筋是美容养颜的。”
“你姨娘素日里没少吃这个吧?”杨氏淡淡道。
江妍儿的面上险些没绷住。
一顿饭罢,江妞妞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往椅背上靠去:“吃肉吃到饱,真是幸福啊!”
江云海还在思索,怎么会这样的?他不过是想着给她解答完,就叫她坐旁边去的。不料一晃眼的工夫,饭都吃完了。
他看了看江妍儿,又看了看杨氏,眼里有点歉然。随即,目光落在江妞妞倚得毫没正形的身上,肃容喝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这是什么样子?”
江妞妞正如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两手爱如珍宝般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闻言转过头来,慢吞吞地坐起来:“我娘走得早,没有人教我。”
江云海顿时一噎。
“爹爹嫌弃我了?”江妞妞咬了咬唇,小手伸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仰起脸来,一脸可怜巴巴。
巴掌大的面孔,在江云海的眼皮子底下晃动着,年轻而稚嫩,透过这张面孔,他隐隐看到几分发妻的模样。
心里一虚,摸着江妞妞的头发道:“没有的事,爹爹怎么会嫌弃你?”抬起头来,却是再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旁边传来一道针扎似的目光,来自杨氏。
江云海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从今往后,你就跟在你二妹妹身边,依着她的举止行动,好好学着,明白了吗?”
“是,爹爹。”江妞妞乖巧地应道,冲一旁的江妍儿笑起来,“二妹妹可好了,夫人让她拿旧衣裳给我穿,她却不,只拿新衣裳给我,是顶顶善良又软和的好人。”
一句话落下,在场另外三个人的神情都略略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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