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健没有决定是否接这单买卖,但也没有闲着。
首先安排眼线去了随州城。果然如冯进所说,金家的少镖头打死了贵人,正在大牢里待着,应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斩立决了。
王健对官府的作风还是比较了解的。官府做事,讲究一个上应天时,下合地利,处决人犯也是。如果是斩监侯,则必须要全部放在在来年秋后,因为这时万物萧杀,正是杀人的时节。而斩立诀,则是每月初十的午时,是因为这时阳气最盛,亡魂不会集聚成厉鬼。
十几天的时间,说快也过得很快,镖师冯进果然如约来了东六寨。还给山上的兄弟送来了一些酒菜。特别是一百多斤牛肉,着实可以让几个月没看见油星的山贼们打一顿牙祭。
王健坐在聚义厅的椅子上,盯着桌子上冯进带来的茶叶,不禁有些皱眉,又看了看一副笑脸的冯进,心想“吃人嘴短啊!”。
回过头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五大三粗的刘三箭。刘三箭依然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王健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犹豫,轻轻拿过桌上的茶叶,端详了一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钱的事”。
冯进苦笑了一下,扭捏了半天才说道“这个我知道,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啊!”王健有些吃惊,手里的茶叶差点一个踉跄掉在地上。准备好的讨价还价的表情和语言也全部落空。虽然原本有些犹豫,但还是想看看对方能出到什么价格。现在一下没戏了,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进有些不好意思,从兜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往桌面一推“这是五十两银子,给大当家添乱了”。
王健阴沉着脸盯着冯进,半天没有说话,冯进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咋办。一时间聚义厅的气氛有些尴尬。
毕竟中途撤单的事,确实有点不合规矩。
默默平静中,王健突然咧嘴哈哈一笑,拿过桌面的包袱,打开看了一下,看似轻松的说了声“好说,看来贵镖局有别的打算了”。
冯进笑了一笑,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也罢,买卖不成仁义在”王健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刘三箭说“刘三叔帮我送个客,我有事先回去了”。说罢也不再理会冯进,直接走出了聚义亭。
王健阴沉着脸走出聚义厅,绕过门口的石壁,径直走到山神庙背后的山墙下蹲了下来着。隔着树林,静静的望着大院里高高兴兴分发牛肉和礼品的人们。
过了半晌,王健突然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的向天空扔去。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曲线,正好砸中一棵大树的枝干,随即掉下来,不偏不倚落入了分牛肉的人群。片刻就听到了一个扯着嗓子的彪悍声音“哪个杀千刀的敢偷袭老娘?是不是活腻歪了?”。
王健撇了一撇嘴,这是刘大婶,也是刘三箭的老婆,山寨有名的母老虎。王健刚想笑,就感觉脑袋后面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刘三箭走了过来,也一样蹲在了王健身边。
“人走了?”王健一边问,一边又捡起一块石头。
“嗯”刘三箭一把拿过王健手里的石头也扔了出去“你怎么想?”。
片刻之后,分牛肉的人群中,又激发了另一个嘶吼的声音“他奶奶的,嫌分少了。明说呀,开干呀,偷袭老子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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