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方舯懵懵地跟着沈麒走了很长的路,期间还差点绊了一跤,黑暗中他们几乎穿过了整个村子,因为沈麒显然不清楚熟人的家到底在哪里,边走边找,还时不时地往村民的院子里窥探,方舯捂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戒心,闷头跟在后面。
终于,他在村西的一座房子前停下了脚步,绕着简陋的篱笆墙转了两圈,又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会,才点头说:“应该就是这家了。”
方舯早就不耐烦了,闻言立刻冷笑一声:“你确定?毕竟这个熟人看起来只有三分熟。”
沈麒不理他,上去轻敲院门,门应手而开,居然没有锁,吱呀呀的门轴声在黑夜里份外惊心。
屋子里的主人显然还没睡觉,房间里的灯亮着,听到门外的动静,房间里相应的传来了嘻嘻索索的声音。
方舯神经为之一紧,正色说:“你真的没有搞错?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话还未说完,沈麒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向单薄的门板,破门而入。
方舯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就看到房间正中的桌旁着个人,似乎正在吃饭,此人长相倒也不丑,不过坐没坐相,把一条腿弯起踩在椅角,斜肩歪头,贼眉鼠眼,一副心术不正的样子。
季保辉?!方舯伸手在眉头上揉了揉,有些好笑,原来就是这个“熟人”。
对于沈麒的“突然拜访”,季保辉显然并没思想准备,只见他呆了呆,猛地怪叫一声,扔下筷子放下腿跳起身,并随手从桌上抄起一只盘子对准沈麒劈脸扔来。
沈麒早有准备,头用力一侧,盘子擦着他的头发丝飞了过去,打在门框上砸得粉碎。
不等季保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沈麒已迅速抄起最近的一把椅子举在半空,大喝一声:“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报警!”
听到“报警”两个字,季保辉果然浑身一哆嗦,乖乖地把手里的另一个盘子放下,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忍不住破口大骂:“妈的,两个龟儿子闯进我家,还威胁我要报警?你懂不懂法律?”
沈麒笑了,把手里的椅子脚对准他鼻子,“我懂不懂法律?要不要试一下。”
“别别别。”季保辉似乎这才看清楚他的脸,立马端出一脸谄媚的笑,“我认得你,大哥,咱们在局子里见过,你怎么找来我家了?我不记得告诉过你地址啊。快坐快坐,我这有酒,咱们喝两杯。”
“我想找的人,肯定找得到。”沈麒见他态度良好,慢慢放下椅子,冷笑一声,“还记得我在派出所跟你说的话吗?”
季保辉被他问得脸上讪讪的,搓着手解释说:“我当然记得,只是你看,哪有那么快嘛,许多事不是说停就能停得下来,我身上又没装刹车。”
而方舯已经彻底懵掉,震惊不仅来自于这两人之间深奥叵测的关系,更是因为沈麒展示出来的分裂型人格形象,短短几分钟,他看到了一个毒辣果断,浑身上下由里而外透出痞气和戾气的陌生人。
这还是平时那个又敏感又神经质、动不动被他逼得哑口无言的书呆子吗?目光停留在那把椅子上,方舯不自觉地喉头一紧,椅子是仿明清款的实木椅,应该份量不轻,他居然这么随便一提就举了起来。按照他刚才敏捷如豹的身手,毫不拖泥带水的迅猛劲头,看来要是真把他逼急了,自己分分钟都在挨打的边缘……正自出神,眼前然一黑,沈麒已经朝他伸出手……
方舯打了个激灵,本能地退后一步。
沈麒的手停在半空,冷静地与他对视,见他满脸警惕,于是转而在自己面颊上指了点,“你的脸,出血了。”
“什么?”被他提醒,方舯这才发现自己左脸有些凉嗖嗖的刺痛,用手摸了一下,粘乎乎的,原来是被碎盘子的瓷片刮擦到,他不知所措地擦干了血迹。
三个人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季保辉拿了两副碗筷两只酒杯,又从橱柜后摸出一瓶新酒,放在面前斟满了,殷勤地劝他们一起喝。
沈麒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在他的印象沈麒应该是滴酒不沾的,可是仔细想想,确实也没人对他灌输过这个信息,所以错到离谱的印象是怎么在他脑中根深蒂固的呢?
或许,自始至终,他对于来自于沈麒的所有判断都是错误的,一个人竟然可以伪装得如此彻底,这令他产生了一种思维上的失重与迷失。
季保辉此刻也认出了沈麒身后的人,更加奇怪,比划说:“你怎么也来了?咦,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方舯听他这话很刺耳,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沈麒打断,他直接说:“废话少说,我来找你,是有事让你办。”
“啊?”季保辉嘴巴卷成个o型,两条眉毛挑得一高一低,眼珠子滴溜滴溜地乱转,说:“哪有莫名其妙踢进门就叫人办事的,我的门不要钱的吗?我的力气不要钱的吗?我又不怕……”
“不,你怕的。”沈麒简短地打断他,同时手指头敲了敲桌面,“想清楚再说。”
看着他坚定,甚至是有些凶狠的目光,季保辉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口气吊在胸口呆在原地,犹豫了半天,到底没骂出来,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沈麒,嘴皮子扭动几下,还是败下阵来,撇着嘴又睨了眼方舯,悻悻地说:“那个……有啥屁事?”
沈麒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隔桌扔过去,季保辉疑惑地半空接住,仔细看了看,又在手心掂了掂,抬起头,“真金子,娘们儿的东西。”
沈麒说:“嗯,这个村子你比较熟,帮我找找,这只耳环的主人到底是谁。”
季保辉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相中了……”一眼瞄见沈麒目光如电,瞬间改了口,“相中了我……那是你眼光好,方圆百里,找人这事数我最在行。”
两个人在季保辉家只坐了一会儿,沈麒又喝了几杯酒,方舯滴水未沾,始终有种惴惴不安的情绪涌在胸口,好不容易看他放下酒杯,忙跟着一起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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